半个世纪:胡适与韦莲司的精神恋(8)_中国健康时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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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胡适与韦莲司的精神恋(8)

2019-06-19 01:44 作者:

这番“读书上进”之词就是唐德刚所讽刺的“薛宝钗口吻”,也就是贾宝玉口中的林妹妹决不会说的“下流话”。只是,唐氏讽刺的全然不是地方。胡适接受了韦莲司的劝告,在日记里说他们俩互相约定:“此后各专心致志于吾二人所择之事业,以全力为之,期于有成。”(《藏晖室札记》,1915年5月28日)胡适并且在日记里,附了他次日写给韦莲司的信的大要。在这封信里,胡适称韦莲司为他“人生的舵手”。

胡适受到韦莲司的感化,不再冬烘、不再因噎废食。他1915年到哥伦比亚大学念研究所以后,跟韦莲司的来往就更方便了。那时他住在哥大“福纳楼”(Furnald Hall)宿舍,距韦莲司所住的黑文街92号的公寓,坐地铁只有几站路。他们除了维持通信以外,也经常见面。次年四月,韦莲司搬回绮色佳住。两年后,韦莲司父亲过世,她就长期留在家里陪伴母亲。她在纽约的公寓,由胡适从1916年夏天开始顶租,一直到次年七月胡适回国为止。

胡适留学时期与韦莲司的关系,是许多人臆想的题材。唐德刚认为留学期间的胡适真追过韦莲司,假如韦有意嫁给他,江冬秀就只好守活寡了。夏志清却说,胡适既是“止乎礼”的胆小君子,虽然二人通信很勤,看样子他并没有同韦莲司谈过什么恋爱。(《胡适杂忆》第9页)

从他们当时来往的信件看,除了胡适那封“折柳赠别”的“少年维特”式的信以外,我们找不到其他足以说明他爱恋韦莲司的蛛丝马迹。然而,胡适那几年写的一些诗,却不小心露了他的马脚。

胡适在1939年5月17日写给韦莲司的信里,一五一十地为点出有几首诗是为她而写。(Hu to Williams, May 17, 1939;又见周质平,《胡适与韦莲司:深情五十年》, 第29~30、143~144页。)诗共三首:第一首是1915年6月12日所作的《满庭芳》(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第667页):

枫翼敲帘,榆钱入户,柳棉飞上春衣。落花时节,随地乱莺啼。枝上红襟软语,商量定,掠地双飞。何须待,销魂杜宇,劝我不如归?归期今倦数。十年作客,已惯天涯。况壑深多瀑,湖丽如斯。多谢殷勤我友,能容我傲骨狂思。频相思,微风晚日,指点过湖堤。

“红襟”,胡适自注:“鸟名——Redbreast。”

“商量定,掠地双飞。”胡适自注:“史梅溪有‘又软语商量不定’句,甚喜之,今反其义而用之。”

“何须待,销魂杜宇,劝我不如归?”胡适自注:“此邦无杜宇。”

这首词透露了胡适“十年作客,已惯天涯”,已经到了“归期今倦数”的境地;“商量定,掠地双飞”用鸟喻人,但话锋一转却变成了“何须待,销魂杜宇,劝我不如归”的一派哀怨。

第二首是8月20日的《临江仙》,艳丽无匹(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第749页):

隔树溪声细碎,迎人鸟唱纷哗。

共穿幽径趁溪斜。

我和君拾葚,君替我簪花。

更向水滨同坐,骄阳有树相遮。

语深浑不管昏鸦,此时君与我,何处更容他?

这首词因为太艳丽了,害得胡适不得不施展他的障眼术,作了个序说:“诗中绮语,非病也……今之言诗界革命者,矫枉过正……今年重事填词,偶作绮语,游戏而已。一夜读英文歌诗,偶有所喜,遂成此词。词中语意一无所指,惧他日读者之妄相猜度也,故序之如此。”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不管是否实有所指,还是只是诗人的绮想,胡适对韦莲司的浪漫情怀已是呼之欲出。

第三首是《相思》,写于同年的10月13日。这是一首五言绝句(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第795~796页):

自我与子别,于今十日耳。

奈何十日间,两夜梦及子?

前夜梦书来,谓无再见时。

老母日就衰,未可远别离。

昨梦君归来,欢喜便同坐。

语我故乡事,故人颇思我。

吾乃淡荡人,未知“爱”何似。

古人说“相思”,毋乃颇类此?

写《相思》时,胡适人已经到了纽约,进了哥伦比亚大学研究所。他当天就跟韦莲司见了面。韦莲司在胡适还没到哥大的时候,早已预备了一封信欢迎他。这封信写着:“欢迎一个新的日子的开始!大雨过后,是多么的清新和亮丽啊——这肯定是新学年开始的好运兆。所有书本里的每一片小书页一定都雀跃着,个个都盛装以待,兴奋地说:‘就快要被派上用场了!’知道你来了,真好。热切、诚挚地祝你有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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