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风岛的内与外(3)

该院副院长钟山告诉记者，村里的管委会对老人们的生活起居起着很大作用。钟山介绍说，医院开设的集体食堂，就由管委会全权负责。每个月，医院把相关补助按人头发给管委会，管委会的财务人员负责将这笔钱支出，用于购买食材等。钟山说，因为口味不习惯，一些老人选择自己开灶做饭，管委会就根据标准，把这笔钱补偿给他们。

“这主要是让一些有工作能力的人出来做事，也是加强他们的存在感。”钟山说，医院会给管委会每个工作人员一定的“工资”，按照岗位重要程度不同，工资还会有一些差距。

为了让这里更像一个“社会”，最近，管委会准备给每一条路、每一座楼都起上名字，“这样就感觉大家真是在一个村里、一个社会里，而不是一个医院。”钟山说。

问题??志愿者队伍不稳定

即使社会各界为消除麻风病歧视呼喊已久，但泗安医院的老人们离群索居过了半个世纪，仍然不敢走出小岛，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孤独，是伴随他们一生的问题。

广东省泗安医院院长易学锋说，对于这群老人来说，亲身到外面看看这个世界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这里的康复老人平均年龄在70岁以上，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多数依靠轮椅出行，原本外出就不易；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他们仍然坚持认为‘外面的人’会歧视他们。”

易学锋说，对于泗安岛的康复老人来说，物质生活水平已可基本保障，病情也可得到相应的治疗，难点在于对他们的精神的恢复和治疗。“希望社会上有更多的人能到岛上来，跟他们聊聊天就可以了，尤其是他们的亲人。”其实老人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能有人关心他们，陪他们说说话就够了。

目前，岛上共有10多位义工在此长期服务，其余一些志愿者往往是来了又走，匆匆忙忙。

泗安医院医生林悦芹告诉记者，现在志愿者是多了，但是数量不稳定，来的时间也比较集中。她说，刚刚过去的3月是学雷锋月，就有大量的志愿者过来，有时候老人都说烦了。但之后，又开始冷清下来，寒暑假又会“热闹”一阵。医院希望，有稳定数量的志愿者来陪伴老人。

最后的麻风村

当埃及木乃伊中出现因麻风病引起的颅骨损害时，有学者认为，早在公元前14世纪，麻风便在非洲出现了。但麻风究竟起于何时何地，已不可考，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它的古老。

在《圣经》旧约中，患麻风的病人远远地站着，撕破衣裳，口里喊着“不洁净！不洁净！”它还出现在《论语》中。孔子探望得了麻风的学生冉耕，却不进屋子，只隔着窗户与冉耕握手：“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得这么可怕的病呢？”

然而，随着医学技术的进步，麻风病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敌人”。泗安医院副院长钟山告诉记者，广东全省麻风病的发病率仅100多例，而且治疗也变得简单，可以通过半年到一年时间的治疗，达到完全康复。

随着麻风病被控制，“麻风村”这一时代的特殊产物也将退出历史舞台。可以预见，这个平均年龄已经有75岁的麻风病患者康复区，一段时间之后也将不复存在。

撰文：南方日报记者 靳延明

摄影：南方日报记者 胡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