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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曾发明上海话的音节文字:似母语又似驱

2019-03-09 22:39来源:互联网关注:作者:默克

  藏在牛津大学图书馆的神秘符号

  在牛津大学久负盛名的博德利图书馆(Bodleian Library)里,收藏着几本发黄的旧书,上面写着诡秘的符号。这些符号的整体样貌和书写方式都令人着迷。放眼望去,符号由右及左、自上而下书写,每个符号由类似汉字笔画的部分拼合而成,像极了汉语的方块字。事实上,这是一套由传教士发明的上海话表音符号系统。十九世纪中期,美国新教传教士高第丕(Tarleton P. Crawford, 1821-1902)被美国南方浸礼会(Southern Baptist)派往上海执行传教任务。其间,高第丕基于上海“土音”,发明了这种音节文字。

  这几本藏书集中出版于1855-1860年间,包含《伊娑菩个比方》和用于宣教的《圣经纪略》(图一)等文献。《伊娑菩个比方》就是《伊索寓言》,“个比方”是打比方的意思,看得出当时用了方言翻译。牛津大学收藏的版本佚失了封底,而在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伊娑菩个比方》里,封底左上角被后人用笔写上了“伊娑菩喻言”五字(图二),一旁还注出读音和英文标题。《圣经纪略》则记载了短小的圣经故事,是传教士宣教必备的文字资料。由高第丕亲自翻译出版的上海话音节文字版《圣经纪略》原来共有三本,1856年或1857年第一本出版,1857年第二本出版,1858年第三本出版。遗憾的是,第一本《圣经纪略》已经佚失。

  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收藏来自1876年费城世纪博览会(Centennial Exhibition),而把这些书介绍给博览会的人很可能是著名传教士伟烈亚力(Alexander Wylie)。尽管伟烈亚力是伦敦人,但他和美国新教传教士来往频密。他曾协助麦都思(Walter Medhurst)管理福州路附近的墨海书馆,谙熟出版事务。甚而,伟烈亚力曾在其著作《1867年以前来华基督教传教士列传及著作目录》(Memorials of Protestant Missionaries to the Chinese)中着力介绍过上海话音节文字版《圣经纪略》。光绪二年,美国人第一次见到了高第丕的发明。美国人同时见识到一名传教士将理性、现代科学和新教精神带往中国,正如世纪博览会的性质一样,是殖民世界传统目光的延伸。

图一:用高第丕发明的音节文字出版的《圣经纪略》。解读:(由右及左,上海话发音)耶稣一千八百五十七年|圣经纪略|第二本)

  图一:用高第丕发明的音节文字出版的《圣经纪略》。解读:(由右及左,上海话发音)耶稣一千八百五十七年|圣经纪略|第二本)

图二: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伊娑菩个比方》封底被人写上“伊娑菩喻言”五字,一旁还注出了读音和英文标题。

  图二: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伊娑菩个比方》封底被人写上“伊娑菩喻言”五字,一旁还注出了读音和英文标题。

图三: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伊娑菩个比方》第一页

图三: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伊娑菩个比方》第一页

  生成语音符号系统

  高第丕不是第一位尝试将汉语或上海方言转化为音节文字的传教士。高第丕在传教日记中写道,1852年秋,美国南方卫理会(Southern Methodist Church)的戴德生(Hudson Taylor)在每月一次的传教士例会上谈论了使用拉丁字母辅以变音符号为上海话注音的设想。然而,拉丁字母组合无法准确拼读所有方言发音,拉丁字母的发音也会错误地诱导学习者。而且高第丕认为拉丁字母有违中国人的读写习惯,晚清另一位美国公理会传教士毕海澜(Harlan P. Beach)也提到过这一点,他认为不可能撼动汉字在中国的地位。

  高第丕在日记里还提到另一位名叫啤士(George Pearcy)的牧师,后者告诉他,对中文较为熟悉的英国浸礼会传教士马士曼(Joshua Marshman)认为,鉴于汉字发音由两部分组成,那就需要用两个符号来表示同一个音。啤士的意思是高第丕最好发明两个符号系统分别表示一个汉字读音的两部分,即单独的声母、韵母符号系统。高第丕受此启发,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音节文字符号系统。为了符合汉字读写习惯,使表音符号和表意汉字一对一地对应起来,高第丕决定放弃韵母符号跟随声母符号(A+B)的写法,转而将声母、韵母符号合成一个图形,即一个图形符号同时蕴含声母、韵母两个子符号。不过这样的话,拉丁字母显然不起作用了。

  忽然有一天,高第丕的眼光落在了“門(门)”这个字上。高第丕认为,“門”字正好由分开的左右两部分组成。这种“构字法”给了他灵感。于是,高第丕模仿“門”字的笔画和直角结构,发明了基于上海话的两套分别表示声母和韵母的符号。此时的“門”对高第丕而言化为一个能指,“門”不再具有实际意义,只为设计提供可供拆分的图形素材。从高第丕最终完成的版本中,我们确实能随时看到“門”字的影子——锐利的直角,横折钩、竖勾等笔画不胜枚举,甚至完全挪用“門”字的半边来表示“ing”。最终,他把声母部分称为“本部”(initials),把韵母部分称为“末部”(finals)(图四),同时规定在直角或横线处画线以示声调,并给出了他归纳的辅音规则(图五)。这样一来,构成汉字读音的三个必要部分——声母、韵母和声调都被整合进一个图形里了。

图四:高第丕在日记中记录了自己发明的上海话注音符号。

图四:高第丕在日记中记录了自己发明的上海话注音符号。

图五:声调和辅音规则

图五:声调和辅音规则

  作为殖民主义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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