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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医生和最后的“麻风村”(3)

2019-06-04 04:00来源:互联网关注:作者:默克

  几代医务工作者的努力,让麻风病基本得到控制。按目前的治疗方法,麻风病人在服药的一周内就有99%的病菌能被消除,并切断传染性。但庆云康复村的老人们,至今要面对外界异样的目光:

  有老人的儿女在村里盖起楼房,得过麻风病的老父亲,回家却只能住在楼旁的羊圈里;有老人去医院看病,公交车售票员看他歪嘴斜脑,连车门也不愿开,喊一声“快走”,留下一阵黑烟快速而去;还有位病人,儿子用汽车接他回去过年,车停在康复村口,老人却抓着床沿坚持不走。他担心回家一次,会影响家人的生活。

  甚至连一些医护人员,对麻风病人也有着偏见。

  章慧琴曾在某卫校兼职教书,专门教麻风病防治的章节。她想让卫校的学生接触一下麻风病人,提议说“下午没有课,附近就有麻风村,我带你们去看看好吗?”学生们默不作声。等下午到集合地点一看,章慧琴发现,40多人的班级,愿意去麻风村的不到10人。

  每一年都是这样,应者寥寥。而愿意到皮防站搞麻风病防治工作的年轻人就更少了。说起这些,章慧琴神情便有些落寞。

  从2005年起,国家加大了投入,每年约有6000万元经费用于麻风早期发现与现症病人的治疗。目前,国内绝大多数县市已通过“基本消灭麻风病”的考核。

  但最难的,也许是“消灭”普通人心底对麻风病人及康复患者的偏见、冷漠和歧视。

  台湾人张平宜曾经在四川凉山地区花费十多年时间,将当地一个供麻风村子女上学的教学点建成一所正规学校。据她讲述,一些偏远的麻风村落,虽然麻风病人有身份、有补助,但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却往往没有身份证,只能跟着父母放羊。他们继承了麻风病人的宿命,走不出麻风村,即使走出村子,也只能隐藏身份。

  2008年6月18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28次会议一致通过了《消除对麻风病人、治愈者及其家属的歧视》的决议。首次提出,麻风问题不仅是一个医药或健康问题,而且可能是侵犯人权的歧视问题,鼓励各国分享打击对麻风病人及其家属歧视的最佳做法,努力实现麻风病人、治愈者及其家属的全面康复。

  在中国,不少地方政府已经意识到麻风病人回归社会的重要性,开展经济康复项目,有目的地引导麻风病患者开展蔬菜种植、家畜养殖,及经营茶室、开设家庭小工厂等,帮助他们克服畸残所带来的贫困和生活不便,重新恢复生活信心和自我价值,回归社会。

  难以进入的内心

  只有把人性全部细致、温柔的情感结合麻风病治疗,才是完整的。

  整个村子都很安静。

  张老伯一个人在棋牌室,胡乱地摆弄着桌上的麻将,一张张把它们盖上,又一张张掀开,孩子式的玩法。墙边,靠着老人的假肢和拐杖。前些年,因为麻风病,老人的一条腿进行了截肢手术。

  院子里零散地摆放着些健身设备,上有浮尘,看来少人问津。老人们甚至不怎么出门晒太阳,一位阿婆贴着墙坐在轮椅上,满脸皱纹,她回头打量记者这个外人,脸上并无表情。

  村里有食堂,几张圆桌,数十张木凳,木质陈旧发黑,看起来却很结实。村后有大片菜地,一些病人身体尚好,闲时侍弄些蔬菜,自产自足。菜地尽头,铁丝网并不严密,有豁口。附近村民与“麻风村”毗邻而居数十年,早已习惯了这个特殊村落的存在。

  当地约有300名麻风病康复病人,大多数在家居住,接受治疗。留在“麻风村”的,多是经济条件困难、生活难以自理的老人。

  每个老人都有自己的单间,一些还附带卫生间;这里还有负责做饭和清洁的工作人员和驻村医生,皮肤病门诊部的医生每周都会来巡诊;村里有自己的菜地,蔬菜基本自给自足;每一位麻风病人有每月500多元的生活补助,并被纳入新农村合作医疗救助对象;住村麻风病人的生活费用和医疗费用,至今都是由财政和卫生部门负责;若麻风病人去世,后事无人料理,卫生部门也会支付费用,协助安葬。

  皮防站的周爱林医生,在上世纪90年代,曾给“麻风村”的每一位病人拍照留念。记者翻阅这本厚厚的相片册时,周爱林就在旁一个个指出照片中人的名字,其中,不少病人已经过世了。

  照片的背景,是灰绿色的田野、石桥和小河,照片中的人大多因麻风致残、致畸,家境不佳,身穿蓝衣灰裤,却都努力咧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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