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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风村口述史: “让他们像《二十二》那样,被(2)

2019-03-16 09:18来源:互联网关注:作者:阿狸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个体。”张馥兰说,她想要呈现他们的人生历程,看到更丰富的“人”。“麻风病是风流病”“上辈子作孽”等歧视性的说法也让她觉得应该给康复者自己一个发声的机会,让他们表达自己的声音,包括那些愤懑、那些不满。

2018年1月13日,张馥兰和搭档洪梦霞赶往佛山南海第二人民医院,当时汤巨良摔伤了。

病房里,张馥兰凑前说话,直呼汤伯昵称“汤总”。“汤总”爱请大家喝早茶,才得了这么个名号。这回医生让他卧养,不能随意起身。两人笑说这回不能动了,“汤总”使劲抖抖被窝里的一只腿,“不是啊,我的脚很能动啊”。

“故事是对他们(采写者)最好的教育素材,一个悲伤的故事,会让你生起足够的同情心,同时也会让你意识到这个世界其实还有比你的命运更凄惨的人。另一方面,所有人的故事中总有一些闪光的东西,以平等的眼光去和他们对话,会重建一种很好的关系。”青少年家史项目发起人李远江如此理解做麻风村口述史这个公益项目的意义。

“艰难的挣扎”

这一项目终因经验不足拖到了来年5月份,张馥兰毕业了。

家人忧心张馥兰的工作,压力不断袭来。张馥兰挣扎着投出了唯一的一份简历。收到对方的实习通知后,她犹豫了,因为项目正忙。张馥兰在毕业后没有工作,徘徊近半年,思考该不该全职做麻风村口述史。

那段时间,她尝试吃素。因为住的地方简陋,没有冰箱,存不下肉类。出于吃素是对动物友好的想法,她决定放弃肉食。吃素也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张馥兰要以此检验自己能否遵照自己内心的决定去行动,不迟疑。这跟口述史的问题交错在一块,她迫切地想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做的,是不是自己能做的。

她向指导她做口述史的大学老师发问,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纠结和苦恼。青少年家史项目发起人、远江历史工作室创始人李远江正是在某次讲演后遇上她,和她交流。

“应该是负责任的人都告诉她很难”,李远江分析,一来麻风病群体关注度不高,二来鲜有人愿为这份工作埋单,自然项目也就不可持续。他离开广州时,张馥兰来送机,一路上都在聊这件事,她说了很多的困惑,但没有得到任何肯定的回复。李远江猜想她接下来该会走得很难了。

没想到两个月以后,张馥兰毕业,选择全职投入做口述史。“她很腼腆,但是很坚定,真的。”李远江说。

张馥兰吃素至今,她发现自己可以遵照自己的决定去做,“困难的是决定要不要做这件事情”。

队伍越来越长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张馥兰都在连轴转,24小时在线,解决十几人团队的分工、感情与筹款等等,分身乏术。直到2017年1月,志愿者洪梦霞加入全职工作。

两人住在广州城郊的小洲村,吃住和工作都在一个地方。四分之一时间奔赴广东各个麻风病康复村访谈,四分之三的时间整理文档。

口述史的项目没能得到很多基金会的支持,资金永远处于不满的状态。2017年最穷的时候,项目组拖欠了两个全职三个月工资。没有收入的时候,就只能靠张馥兰的积蓄交房租,到发工资了,洪梦霞再还上。

洪梦霞说,她本身没有很多物质欲望,哪怕身上所有的钱只剩下几百块,她还在琢磨今天要做什么新菜式。这个随时都是大笑容的姑娘只有在父亲摔伤腿自己却无力支援的时候,才感到巨大的痛苦,她谴责自己的自私,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队伍始终是越来越长了。2017年11月,他们发起“摆渡人计划”,希望朋友能成为“摆渡人”,每月为他们麻风村口述史项目捐赠40元。几年的踏实耕耘,积累了许多信任,这一计划得到许多人的响应。

李远江建议,他们应当找到可持续发展的方式,合理运用商业规则,毕竟平衡支出仍然很有必要。

按照项目计划,有影迹纪录工作室已经完成所有的采访,将在2018年6月份写完口述故事,并争取将它们结集成书,项目将在2018年底结束。

在麻风村口述史的公众号曾有一则读者留言:如果有一天,希望这些记录能像《二十二》(编辑注:一部关于在日军侵华战争中中国幸存的“慰安妇”长篇纪录片,二十二位“慰安妇”参与拍摄,2017年8月在中国公映。)那样被更多人认识。作者回复:我们也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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