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发现,下一代要走出麻风村,要去掉‘麻风’的阴影,只有读书这一条路,为此,凡是涉及办学的事,比如出资投劳修整校舍、招募老师、为孩子升学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的落松地小学校址从1986年以来,已经三迁,“最早就是和‘医院’在一起,用的教室是‘医院’的一间屋子。后来搬离‘医院’,在距‘医院’约50米,比‘医院’高的一个小山包盖房,作为学校。再往后就直接与‘医院’彻底分开,直接从山谷谷口搬回到麻风村,在村子边建盖学校,这也就是今天的落松地小学所在地。”
即使是今天的学校,在原校址上,校舍已经重建过。
农加贵很感动的是,几次学校校舍新建和迁移,都是麻风村村民举全村之力来参与建设的,“第一次到‘医院’旁边建新校舍,那是一个小山包,必须推平才能盖房子,我先是找了一个开推土机的朋友,样样都说好了,他驾驶推土机来帮我们平地,但到要动工的那天,他因为害怕变卦了,没有办法,村长号召全村的成年人用人力来推掉那个小山包。”
村民有的赶牛来拉土,有的是3个人一组,两个人用绳子拉擀板,一个人使劲把擀板摁进土里,一趟一趟地硬拉,硬是用了1个星期,把小山包推平,然后村民动手,建起了两间教室。
而在此之前,是村民自发集资了8000元用于建校。
“现在的落松地小学校址是1999年迁入的,那时有两间平房,是村民们用石块垒起来的,房屋质量肯定不行,用到2002年,政府出资,才扒掉重建,学校小操场的地坪,也是村民出力平整后再用三合土打起来的,一些病人跪着用锅铲收浆的情景我至今历历在目。”
“农老师31年只身一人办学,是‘西畴精神’的生动体现”
由于这个村庄的特殊性,孩子送出去读书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必须自己办学,所以,当下“集中办学”的教育改革对于落松地小学来说,或许被迫只能是一个例外。
和全国其他任何一所“一师一校”的情况迥异,在这个特殊的小山村教书,“一师一校”是被迫形成的状态,因为没有人愿意或者敢来这所学校教书。
尽管为了吸引教师来教书,村长告诉农加贵,只要村里能满足、能提供的条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延请,但多年诸多的努力均是徒然,至今没有人愿意来这所学校任教,已经在此工作了31年的农加贵,从青春小伙(弱冠之年)到霜染两鬓(知天命之年),他忧心的是最多再过10年,他就要退休,如果继续没有人来,他一旦退休,这所学校在存活41年后,就自灭了。
该怎么办?
落松地村的孩子又要进入愚昧的黑夜之中。
农加贵的担忧其来有自。
在云南,类似情况导致健康孩子不能求学的情况绝非孤例。
2015年第五期《凤凰周刊》报道,2014年9月,滇东北某县有40多名适龄健康儿童无法读书,“原因是他们的先辈曾患有麻风病,当地学生家长反对他们入学,声称如果学校坚持接纳这些患者的后代,宁肯将孩子转学。”
上述困境的存在,既来自于人们对麻风病的心理恐惧,也来自于因此而产生的社会偏见和歧视,不仅歧视这个村的村民、孩子,甚至歧视农加贵。
就在他当了老师之后,各种歧视毫无悬念地滚滚而来。
“我到中心校开会公干,从来不敢说我是落松地来的,”他说,“有的老师知道我的情况,开会时不和我坐一条凳子,吃饭更要远离我,甚至不和我说话。”
或许也只有到了这时候,他才能体会落松地村民心中的苦和痛。
过去的几十年里,也不是没有外面的人到过他的学校,但工作一结束,人家立马走人,没有人敢在他的学校吃顿饭,这里面包括他的教育系统的领导。
在村长家第一次吃饭后,得到了村民的信任,拆开了与村民的心结,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农加贵才发现,“吃饭”这个最普遍、最简单、最平凡的人生琐事,对于落松地村来说,意义如此非凡,渐渐的,他自己也以这种方式来测量外人对他和他的学校以及学生的温度。
广南县教育局现任办公室主任、工会主席黄座富在农加贵心中,绝对居于“恩人”的崇高位置,而黄座富第一次认识并被农加贵接受,也是通过一顿饭开始的。
在落松地小学,“吃,还是不吃”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对于许多外来来访者来说,竟然和那个“活,还是死”的“哈姆雷特困境”有得一比。
黄座富与农加贵的友谊是从一顿午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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