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上去太像了：脸盲症背后的科学解释

日前在纽约市，一位白人警官因为认错人而错误地将处于退休状态的混血网球明星詹姆斯·布雷克（James Blake）逮捕归案。事件发生后立马引发了强烈的抗议情绪。警方表示，涉案警官把布雷克先生错认为是一位涉及信用卡诈骗案件的黑人嫌疑犯。

一些人认为这次事件完全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但真的是这样吗？

经过数十年的研究，科学家们相信「脸盲症」的背后有其特定的诱因。他们把这种症状称为「异族效应」，指的是人们对于异族个体普遍较难作出区分或辨认的认知现象。

研究人员认为「异族效应」的起因并不是因为人们对异族群体存在歧视或者偏见。由于我们往往与异族群体缺乏早期的接触，因此我们在对异族群体进行辨认的时候很难获得和本族群体一样高的准确率。

「因此，『他们看起来都一样』这类看似饱含歧视意味的说法，其实具有相当程度的科学准确性，因为这种情况是真实存在的。」德克萨斯大学的心理学荣誉教授罗伊·S·马帕斯（Roy S. Malpass）说道。马帕斯教授从 60 年代开始研究与「脸盲」症状有关的命题。

无论是在工作场合、校园内部还是公共生活之中，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

比方说女演员刘玉玲（Lucy Liu）就曾被错认为记者凌志慧（Lisa Ling）。「希拉里·克林顿不也和珍妮特. 雷诺（Janet Reno）撞脸吗？」刘玉玲在接受《今日美国报》（USA Today）的采访时说道。

演员塞缪尔·L·杰克逊（Samuel L. Jackson）曾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撞脸事件」表示不悦，因为在去年一场直播电视访问节目上，一位娱乐新闻记者把他错认为是劳伦斯·菲什伯恩 (Laurence Fishburne)。

「噢？是吗？是这样的吗？」杰克逊以责备的口吻对采访者说道，「会拍广告的黑人可不止一位，我是『你的钱包里有什么？』这则广告里面的黑人，劳伦斯·菲什伯恩是拍汽车广告的那位黑人，而摩根·弗里曼（Morgan Freeman）则是拍信用卡广告的黑人！」

甚至连本文作者瑞琪儿.L. 史旺斯（Rachel L. Swarns）也曾遭遇「撞脸」困扰。作为一名华盛顿的记者，史旺斯每次看见白宫官员的时候都会保持微笑。但人们却认为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布什政府的国务卿康多莉扎·赖斯（Condoleezza Rice）。（「不！我们一点儿也不像！」史旺斯表示）

心理学家表示人们在婴幼儿阶段已经习惯了身边各人的脸部特征，其中白人通常会更加关注头发和眼睛颜色的区别，而美籍黑人对于肌肤颜色的深浅会更加敏感。

「这是我们感知经验的一项产物。」爱荷华州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克里斯汀·A·迈斯纳（Christian A. Meissner）说道，「它和我们与异族群体共处时间的长短以及我们是否有亲密的异族朋友有关。」

迈斯纳教授还补充称在跨种族的辨认活动中，少数群体往往要好于白人群体，部分原因在于前者拥有更多的机会与后者进行实质性接触，对于后者而言这样的机会却相对较少。

认知专家表示，想要分辨出两个异族个体的区别并不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这项任务有可能会非常困难，即便是对于那些对自己的局限性有着清醒认知的人也绝不轻松。

爱丽丝·奥图尔（Alice O』Toole）是德克萨斯大学达拉斯分校行为与大脑科学专业的一位教授，她同时还是一位脸部辨识专家，并在这所大学里担任脸部感知实验室主任一职。尽管拥有如此深厚的专业背景，奥图尔自己也时常会混淆班上的两位中国学生。

「这很难为情，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奥图尔教授说道，「应该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但正如布雷克一案所表明的一样，「异族效应」有可能会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特别是在牵涉治安及刑事司法系统的情况下。在该事件中，接受采访的所有专家无一愿意对误抓布雷克先生的白人警官进行宽恕。「布雷克先生根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纽约市市长比尔·布拉西奥（Bill de Blasio）表示。

马帕斯教授曾经为警官和边防巡逻队员进行过培训。马帕斯教授向执法机构建议在跟进涉及黑人或西班牙裔嫌疑犯的案件时应该确保有黑人或西班牙裔警官的参与。同时，他还警告称目击者针对跨种族疑犯所作的证供有可能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