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版《水浒传》“洗白”
潘金莲和潘巧云,学界与观众多有非议,对此,
潘金莲扮演者甘婷婷反问道:“创新没有错吧。”据说这句话是针对易中天的批评而言。创新确实没有错,但演员在这里忘了,创新只是愿望和手段,关键要看结果如何。我们就来看看结果。
潘金莲果然被“洗”得很“白”。她勤劳节俭,本分持家,虽然不得已嫁给武大郎,却还关心爱护丈夫。但这毕竟是一桩扭曲的婚姻,她爱慕武松却被他羞辱,她接受西门庆,也可以看作是对不幸命运的抗争。如果仅仅如此,用今天的道德观来判断,潘金莲实在是被“洗”得很“白”了,然而编导还是让她毒死了武大郎,并且尽力渲染了毒杀的情节和场面,将潘金莲刻画成一个凶残的杀人犯。洗了半天,没用沐浴液。
两相比较,潘巧云就“洗”得比较成功。在这个人物身上,编导没动大手脚,只是将偷情和尚裴如海的身世略作调整,改成出家前与潘巧云有过一段感情,后来杨雄冷落妻子,潘、裴旧情复萌,就显得水到渠成了。潘巧云闺阁寂寞,撩拨石秀不成在前,与裴如海勾搭成奸在后,为自保诬告石秀,致使兄弟失和,最后激怒石秀、杨雄,裴如海命丧后夹道,自己也在翠屏山香消玉殒。潘巧云没有杀人,只因红杏出墙而丧命,用今天的道德观来判断,委实冤枉。
电视剧的受众在家庭,还是要讲究一点真善美的。用我们今天善的标准来衡量,二潘的“洗白”没“洗白”,根本区别在于是否杀人。与庞大的封建社会抗争,潘金莲是弱者;与打虎英雄武松较量,潘金莲也是个弱者;但与被西门庆打得重伤在床的武大郎比较,潘金莲就是个强者了。就在这样强弱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潘金莲竟然那样残忍地对弱者实施毒杀,她还能说是善吗?真理与谬误只差一步,就这一个毒杀,将潘金莲与潘巧云划出了天壤之别。
可惜编导的同情还是在潘金莲这边。在新版《水浒传》里,虽然二潘都是主动赴死的,潘金莲却独享哀荣:长长的抒情镜头,如泣如诉的音乐,抒不尽的悲悯,诉不尽的惋惜;而潘巧云就惨了,以她的死尸作前景,两个杀人犯扬长而去,镜头处理比警察清理犯罪现场还干净利落。艺术是最主观的,创作者的褒贬想不显露都不能够。
何以待潘金莲如此之厚,待潘巧云如此之薄?潘金莲的名人效应是不是起了作用?这一薄一厚之间,只顾“洗白”,不问善恶的窘态也就显现出来了。
作者:宋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