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回应“王立军坐轮椅”可消除公众疑虑

头发花白，目光涣散，精神紧张，需要法警的搀扶，庭审期间多次出现体力不支，这是今天北京一家媒体对丁羽心的描述。而在陕西靖边县人民法院，另一名被告龚爱爱则要比丁羽心有信心的多。还未开庭，在靖边县人民法院车辆入口处就已经有无法旁听的民众开始守候，他们希望看到押解龚爱爱的车辆从此进出。而法庭内各路记者们更是架起长枪短炮，快门声不止。而在丁羽心的庭审现场除去在此等候的民众和记者，更有一辆999急救车停靠在法院外，以防身患高血压的丁羽心有任何意外。首都北京和西北县城，虽然相隔千里，但两场庭审却被媒体同步报道。一边是背靠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违法获利20余亿元的“高铁一姐”，一边是手持多个户口，坐拥数十套房产的神秘“房姐”，公众对她们早不陌生。

站在被告席上的丁羽心身穿粉红运动衫，精神状态让人很难与昔日的女强人划上等号。在起诉书念至一半时，58岁的她就体力不支、站立不住，法官允许其坐下受审。而同样身未穿囚服，年轻丁羽心9岁的龚爱爱，身着米黄色薄毛衣，深色小西服，打扮利落，在很多媒体的报道中，走进审判庭的那一刻她神情漠然。有些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对丁羽心案件的审理过程中，虽然在法庭外丁羽心的辩护人表示要对其非法经营罪指控进行无罪辩护，对其行贿罪指控进行罪轻辩护。但在审判庭上面对检方的起诉，丁羽心却很快表示认罪。随后的法庭调查，对于公诉人的提问，丁羽心也大多点头回答，少有反驳。她对法庭的要求更多给予她孱弱的身体状态，庭审进行二十分钟时，曾做过两次开颅手术的她向法官示意头疼，要求把帽子戴上。11时10分和11时25分又分别要求喝水及服用止疼药。而在陕西靖边，龚爱爱的庭审现场上演的则是一场控辩双方的论战，自始至终龚爱爱的辩护人都在为其做无罪辩护，而在庭审结束前龚爱爱更哭诉，我向社会道歉，但我无罪。

被告人 龚爱爱：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伪造，我没有买卖(户口)。

解说：

今天两场庭审都未当庭宣判。

白岩松：

首先我们来关注一个细节，非常让人感慨。过去也是叱诧风云这样一个商人，她在法庭上戴上帽子，如果不加解释的话，大家可能觉得傲慢、有谱，是不是法庭上认识人呢，居然戴着帽子。但她其实是做过两次开颅手术，因此怕冷才戴上这个帽子。这个细节的解释就让人理解到了，新的刑诉法这里保障人权的一种特质。说个题外话，也有人在关注，我们为什么要提出来去关注证人王立军他坐着轮椅来做证人，应该给予公众的一个解释呢？其实背后也是因为这样，当他推着轮椅上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是不是刑讯逼供了？是不是慢性中毒？怎么会是这样呢？如果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这个细节给予大家陈述，假如他是轻度中风影响了他的走路，而对于一向注意形象的王立军来说，他主动提出，我不要踉踉跄跄地去走，我还是坐轮椅吧。因此，出于保障人权的角度来说，他是坐着轮椅上庭作证的。那么大家就更能感受到新的刑诉法出现之后，我们整个司法，尤其在刑诉这方面保障人权这种特质，公众的疑虑也就消失了，这个案件就办得更没有瑕疵，所以细节很重要。

我今天注意到有媒体采访陈卫东教授，陈卫东教授说没有义务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但是我们之后跟陈教授联系，陈教授说媒体曲解他的意思或者起码没有读懂他的意思。他强调的是，在公众没有疑问的前提下没有义务去回应，但是公众有疑问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王立军就属于公众有疑问，所以真的建议媒体再采访一下陈教授，因为我们都有义务去推动我们的司法更文明，更保障人权，更不留任何的瑕疵，所以细节很重要。

我们接下来就来关注这个细节。今天这两个女人两台戏，如果换成一句话，丁羽心原名叫丁书苗，丁羽心有心哪，你看跟刘志军紧紧捆绑在一起，一个小学文化的人，识字没多少人的最后财富变得这么大，当然也把自己推上了法庭。如果说丁羽心有心，那么房姐无房就让大家格外的关注。什么叫无房？在今天整个庭审过程中并没有提到她的房子，其实她是41套房，接近10000平方米，总价您算吧，当然不能仅仅拿现在的价来算了。但是她涉嫌的罪名并不是房子，而是伪造买卖国家机关证件，提到了一个现象，是多重户籍，回答一个问题叫购房资金。很多人都会疑惑，“表叔”不谈表的问题，“房姐”也不谈房的问题，是不是在避重就轻？但是请注意，我们在法庭上应该尊重司法精神，并且用理性去面对这个问题。她的辩护律师“房姐”今天有一封公开信，请看这个公开信中强调的。本案中，龚爱爱也就是“房姐”，并非国家工作人员或是以国家工作人员论的特殊人员，其财产只要没有证据证明系非法获得，就应认为是其合法所得，直到出现相反证据为止。针对公众普遍关注的关于龚爱爱购房资金的来源问题，公安机关对龚爱爱是否涉嫌犯罪进行了侦查，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或反映龚爱爱购置房产的资金来源是违法的。大家的情绪好理解，我们买一套房都去要购，很多人在社会生活当中。你居然有41套房子，但是如果她的购房资金不能够去证明她是非法所得的话，当然也需要进一步的去调查，包括大家去了解更多的情况。但是保护她的相关利益，也是在保护我们每一个人，所以这次法庭上她的涉嫌罪名是伪造买卖国家机关证件。你的户口有问题，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身份证呢？所以法院是认证据的。

接下来我们也要连线一位嘉宾，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教授阮齐林，阮教授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