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保护你 我们的幼童
3月2日,“女童保护”代表委员座谈现场。 资料图
法治周末记者 王京仔
对已经28岁的李欣然(化名)来说,“儿童性侵”是一个残忍却不可忽视的话题。
“当时的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小女孩是不能碰的。”在奶奶家玩耍的李欣然被亲戚带进了房间“做游戏”,她的手被引导着抚摸上了男性裸露的下体,那年她5岁。
在和同村的孩子打闹时,李欣然被一个同龄的男孩骑在了身下,当感到有手伸进她的衣服时,她奋力挣脱后跑回了家,那年她12岁。
而在14岁的暑假,在叔叔家度假的李欣然被叔叔拦在了房间内,实施了性侵。
在我们的周围究竟还有多少的“李欣然”,我们不得而知,但一个个被曝光的案例在不断提醒着我们儿童性侵问题这一不可忽视之痛。
3月2日,中国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女童保护基金(以下简称“女童保护”)发布了2017年性侵儿童案例统计及防性侵教育调查报告,仅2017年被媒体公开报道的性侵儿童案例达378起,平均每天就有1.04起被曝光。
面对这其中年仅1岁的最小受害者时,我们不禁发问,对于儿童性侵,我们究竟该如何去保护这些成长中的花朵?
家庭成员性侵较大幅上升
尽管幼年时的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但对于李欣然来说,那3次经历至今记忆犹新。
“噩梦伴随了我之后的人生,甩都甩不掉。”成年后的李欣然即使一直逼着自己做出改变,但害怕和异性接触还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婚姻也成了她“无法去想的事”。
“对家人的不信任,多年来一直缠绕着我。”当年李欣然没有将遭遇告诉在外打工的父母,也并没有求助养育她的奶奶。
根据“女童保护”的统计,公开报道的378起案例中,侵害者明确为家人关系的有349起,其中熟人作案209起,尽管在近5年的统计中,这是被曝光案例中熟人作案占比最低的一次,但“女童保护”负责人、凤凰网公益主编孙雪梅强调,熟人作案是防性侵教育中的难点和重点,“总体来看,熟人作案比例一直居高”。
“熟人利用身份更容易接近并且取得信任,性侵案件更容易发生,且不易被外界发觉。”孙雪梅更痛心的是其中的家庭性侵,家庭成员作案在2017年曝光的熟人作案案例中占比15.31%,较2016年的10%有较大幅度上升。
曾被誉为“最美洗脚妹”的全国人大代表、厦门市丽行公益慈善会发起人刘丽,和李欣然一样来自农村,作为一名留守儿童在隔代教育下成长,“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思想里边我给你吃饱、穿暖不生病就好了,没有任何安全教育”。
这就成为了儿童的安全隐患,刘丽指出,父母不能经常陪伴,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是缺爱的,“有一个亲戚或者身边邻居对他很好的话,他误认为这是父爱或者母爱”。
“女童保护”的统计显示,面对熟人(如邻居、亲戚、老师)的性侵行为,在城市儿童中,选择“当时忍忍,事后告诉家长”的占39.16%,认为“没啥事忍忍就好了”的占8.99%;农村儿童中,这一比例分别为29.24%、12.69%。
而身边都是留守儿童群体母亲的刘丽,身边就出现过儿童性侵的案例,“很多情况下妈妈是孩子的第一个倾诉对象”,但母亲们的第一选择是隐瞒此事,“她觉得此事发生会让她在当地脸上无光,更担心孩子以后如何嫁人”。
从事农业工作和扶贫工作近30年时间的全国人大代表、安徽省农科院副院长赵皖平也指出了不容乐观的现实,特别是在农村,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识、自我保护意识也不强,特别是小孩这些事,家长也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
在“女童保护”的报告中,受害者为农村地区(乡镇及以下)儿童的有112起,占比29.63%;受害者为城市(含县城)的为245起,占比64.81%。
尽管这与2016年农村地区占比75.98%,城市地区占比23.09%的情况相反,但孙雪梅指出,这并不代表着城市发生儿童性侵比农村多,没有被媒体浮出水面的还有很多,“恰恰说明城市家庭、学校对孩子监护更完善,媒体更容易关注到”。
“农村地区受到社会关注低的情况下,需要更多的资源向这些地方倾斜。”在孙雪梅呼吁背后,是2016年公开报道的案例中农村地区占比首次高于城市地区这一现实。
网络色情影响初现
刘丽作为农村妈妈道出现实的困境时,城市妈妈江心(化名)也有着她的苦恼。
当6岁的儿子在平板电脑上点开了一个儿童小游戏讲解视频时,正在电脑前工作的江心不得不立即走出房间,让儿子退出了页面,刺激她行为的是视频中不断飙出的脏话背景音。